【高綠/冰黑】無法證實的不在場證明
「大家好,我是高尾和成,從今天起進入搜查二課,還請各位前輩們多多指教。」正經地介紹,配上那傻呼呼又有點輕浮的笑容,怎麼樣都讓人覺得不相稱,但是眼底發出精明幹練的眼光絕對不會錯,這個人不是泛泛之輩。
「寒暄就到此為止,新人給我繃緊神經。」
「是!宮地前輩!」
「閉嘴。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麼歡樂的語氣講話啊?」
於是,高尾和成的刑警生涯就這麼展開了。
一開始只是個被分到交通部的菜鳥員警,態度輕浮因此惹惱上司的次數無法明算。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偶然的被刑事部搜查二課的管理官大坪警視相中,特別向交通部提出邀請高尾進入搜查二課的提議,理所當然馬上被接受了。對於交通部來說,像高尾這種麻煩人物當然是越快脫手越好吧。
於是,這個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會成為刑警的傢伙就這樣被分配到刑事部。
「宮地警部,關於上次……」搜查二課其實不像外傳的如此輕鬆,雖然說不像一課一樣每天要拚死拚活的和犯人上演警匪追逐戰,可是還是挺累人的。
智慧型犯罪,說白了就是要用腦才能破案的,包括各種電腦駭客以及一堆不明所以的智慧型罪犯,這對從小到大頭腦並不好,也是以幾乎墊底的分數進入警校的高尾和成來說相當不容易。再加上每天要忍受宮地前輩的大呼小叫(?),高尾覺得能在這裡做上一個月已經是神蹟了,雖然說成為刑警是很多警察同胞們相當嚮往的一件事情,當然也包刮不久前的高尾和成,但是真正成了刑警才知道憧憬畢竟是憧憬,現實還是現實。
他不只一次懷疑過為何大坪警視會找他加入搜查二課,即使乍看之下是個令人稱羨的調職,但做起來可真的會死人的。
「高尾巡查,過來一下。」
「呃……?管理官?」
高尾錯愕,該不會自己又幹了什麼好事?不對,進了二課之後自己根本什麼事都沒做,也不知該如何做。該不會是之前交通部的帳留到現在算……?恩,不可能吧……
進了會議室,高尾意外的發現宮地前輩也在現場,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其實宮地前輩是個好人,沒錯,只是他很可怕這一點也是事實。
「高尾,你聽過怪盜Moonhalo嗎?」開口的是大坪警視,手裡拿著一疊資料開口問著。
「知道。」高尾回答。當然是知道的,雖然說是在和竊盜毫無瓜葛的交通部,但是這個江湖大盜的名稱可說是無人不曉。被稱作平成年間的亞森羅蘋,活躍於20世紀末的大盜。即使已經邁入了21世紀,仍然不能結束他光輝的盛世。
「我想要你專門負責和他有關的案子,這也是我找你進入搜查二課的原因。」
「我……?」
「等等,管理官,這太誇張了。先不論他只是個巡查,他只是個來到二課不到兩個禮拜的新人欸!讓他負責Moonhalo……」
「放心吧,宮地警部,我已經請示過刑事部的中谷警視長了,這件事由我全權擔當。至於警銜部分……高尾,你從今天開始就是高尾巡查部長了。」
「管理官,這……」
「請包在我身上吧,管理官!」高尾馬上揚起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這幾天待在搜查二課不愉快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既然你那麼有熱誠,那就好好處理你的第一件工作吧。」大坪警視說著,一邊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用證物袋裝著的白紙。
「這是……?」高尾接過證物袋,仔細一看,上面寫著讓人似懂非懂的文字。
「這是警視廳今天早上收到的Moonhalo的預告函。那麼,就交給你了。」大坪警視說著,和宮地警部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背後藏著重大秘密的人 吐露著鮮紅之時
吸引的水 將奪走人類最珍貴的寶物
「這……真的是Moonhalo寄來的挑釁信件嗎?怎麼能確定這不是模仿犯所為?更何況又沒有署名什麼的,怎麼會這麼肯定……」高尾坐在辦公桌前,自言自語的說著。
「笨蛋,當然是筆跡啊筆跡。」宮地大吼到。「那傢伙不簽名的,Moonhalo的名字也是某個偵探社的人取的,不是他自己取的當然不會簽上這名字啊,用用腦好不好?」明明就隔了兩個走道的距離居然還能聽到高尾喃喃的碎碎念,如果不是順風耳大概就是故意找他麻煩吧,畢竟還沒有個人剛進刑事部就被升為巡查部長的。
「但是,這個人一開始就沒有用什麼名字嗎?我以為這種人會像亞森羅蘋一樣一出場就有個超帥的名字……」
「你以為是偵探小說啊?」宮地警部不以為意的冷哼了聲。
也是啊,真是太天真了。高尾想。
「不過這個東西……是暗號嗎?看不懂啊……」高尾喃喃自語,不解地看著那張紙。
「菜鳥還是菜鳥啊……」宮地不以為意的酸了酸他。
「那個,高尾刑警,這是宮地警部說要給你的……」
「喔、謝謝……」諾諾的接下,那是一張名片,上面端正的字體印著『帝光偵探社』。
「這應該是,常常和Moonhalo戰來戰去的那個偵探社吧?」高尾看著名片,突然明白了什麼,拿起了證物袋便走出了辦公室。「看來,太快就給宮地前輩下評論好像不是那麼好。」
「宮地前輩只是言行嚴厲了點。」跟在高尾後面進電梯的是搜查二課的木村刑事。
「你是……家裡開蔬果店的那個……啊、木村前輩,對吧?你剛剛說宮地前輩他……」
「他在工作上很用心。」木村刑事看著天花板說道,「理所當然對部下嚴厲了點,不過說穿了他是個好人。時不時還會請我們這群部下吃個飯什麼的。」
「感覺他啊,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
「當年是警校第一名畢業,本來是在搜查一課的刑事,後來因為一次意外造成左腳踝受傷,在中谷警視長的建議下才調到二課的。」不知不覺電梯已經到了一樓,「那,祝好運啊,管理官好像對你抱很高的期望。」
「喔、謝謝。」
其實二課的同事們都是好人啊,高尾想。
依著名片上的地址,高尾找到了這家帝光偵探社。外觀蠻普通的,但規模倒是不小。
推開門,裡面燈光相當昏暗,也沒什麼聲音。
「你是……?」左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子,高尾有些嚇到。
「呃,你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二課的高尾,有事情想要請你們幫忙一下。」
「喔?請進吧。我是這家偵探社的社長綠間真太郎,如你所見這裡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如果是很緊急的事情很抱歉也只有我能協助了。」
「嗯?是很忙嗎?」高尾問到,這好歹也是家頗有好評的偵探社,大概案子絡繹不絕吧。
「不,很閒、超清閒的說。閒到一群人都去度假了。」
「欸?」
「啊……而且那群傢伙全都跑到海外去了,昨天上班的時候我才接到通知說一群人偷懶去了,真是……沒有盡人事的說……對了,你說想要委託的案子是?」
「喔,就是這個,這是我們搜查二課在今天早上收到的。」
「這筆跡,該不會是Moonhalo?真是麻煩,黑子和青峰目前都不在國內的說……」
「我想請你幫我解讀一下上面的這兩行字,看起來好像是什麼暗號……人手方面可以不用擔心,警視廳搜查二課和機動隊隨時可以出動的。」
「喔?」綠間沉默了,仔細的把那兩行字讀了一次又一次,「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高尾想了想,說,「背後藏著重大秘密的人,應該就是指他自己吧,也就是所謂的Who,吐露著鮮紅之時,應該是指When,吸引的水就是How,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則是What。這樣吧?」
「分析的不錯,不過……」綠間頓了頓,「Where呢?如果是他,應該會留下和地點相關的訊息才對,最重要的地點不出來的話……等等?我記得明天是……」
「怎麼了嗎?」
綠間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翻了翻今天的報紙,隨後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解出來了?」高尾開心地湊上去問。
「差不多。除了這句人類最珍貴的寶物以外。背後藏著重大秘密,指的是有陰暗的背面,也就是不為人知的一面,有個東西我們一直都只能看見他的一面,你知道是什麼嗎?」
「一直都只能看見一面?」高尾頓了頓,然後漾開一抹燦爛的笑,「不知道!」他說。
綠間扶額,搖搖頭,「這種人居然也可以當刑警……」
「唉唷,沒辦法嘛!我又不像小真一樣是個偵探,哈哈!」
「你知道月亮的公轉時間等於自轉時間嗎?因為如此我們一直以來都只能看到月亮的同一面,也就是說……」
「第一句話指的是月亮嗎?」
「對。然後吐露著鮮紅你會想到什麼?」
「唔……鮮紅?血吧?」
「白癡嗎?都說到月亮了,為什麼可以想到血?」
「欸欸?你又沒有說承上題啊!」
「……」綠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月食,聽說過吧?當月亮被地球的本影遮住時,因為紅光波長較長通過大氣層,所以這時在地球上的我們看到的月亮會是紅色的。吐露著鮮紅的意思應該就是指月食的時候。你看,這是今天的報紙,明天的晚上會有月食,大概就是指那時候吧。」
「喔喔喔!小真好聰明!」
「不要那樣叫我……」綠間皺了皺眉頭,「然後,說到吸引的水你應該知道了吧?」
「唔……潮汐嗎?」
「終於精明點了啊。不過重點還是在地點,還有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到底是指什麼?總之,犯案時間應該就是明天晚上月全食的時候,不過這段時間有點廣……我想時間可以先鎖定在滿潮的時候,畢竟和水有關。你的電話留給我吧,要是有想到什麼再通知你。」
「好喔!謝謝小真!」
接下來的一天整高尾都死命地盯著手機,終於,在月食當天的黃昏接到了來自綠間的電話。
「高尾嗎?地點我不敢確定,不過說到潮汐的話應該會是潮汐發電廠。這附近的潮汐發電廠只有一個,請先派人過去待命吧。」
「好喔,小真果然最厲害了!」
「先別說的那麼早……說到潮汐發電廠應該沒有什麼能讓那傢伙看上的東西。」
「總之我先去現場,有什麼事情在跟你聯絡喔!小真掰掰!」
「恩。」
搜查二課的幾位刑警以及機動隊23隊的隊員就這樣前往了潮汐發電廠。然而,等了一整個晚上還是沒有動靜,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從東方出現時……
「在這附近搜查一下好了,說不定有留下什麼線索?」高尾對機動隊員說。
一行人就在海邊搜索了起來,突然間……
「高尾刑警!這邊、這邊有……」
「嗯?有什麼?這、這是……」高尾看著消波塊上綁著的一個人,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沒有呼吸心跳了嗎?」
「是的。」
「小真嗎……?」
「高尾?怎麼了?」突然聽到高尾不尋常有氣無力的聲音,綠間不禁擔心了起來。
「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大概是指……生命吧?」
「生、生命?不可能!那傢伙不可能會殺人的!」
「可是……」
「搜查下去,高尾!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有可能是意外,有可能……」
「是他殺。」高尾說。「屍體被綁在消波塊上,這是他殺。」
「消波塊?」
「恩。鑑識課的人等下就會到來,死因應該就是溺死了。不過死因如何都無所謂了,這麼明顯的他殺案件。當然,事件會交由搜查一課的去處理,已經不是我的範疇範圍了。」
「欸!等等!絕對不可能!他不會殺人的!高尾,去和你上級說一下……」
「對不起。」高尾垂下頭,掛上了電話。
--如果自己早一點進行搜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唔?是訊息?綠間君發來的?還真是少見。」黑子哲也走到筆電前,打開了Facebook。
綠間真太郎 08:25
怪盜M寄出了預告函,這次是殺人的預告函……
「殺人?怎麼可能?」黑子喃喃自語。
黑子哲也 08:31
殺人?不會吧?是什麼時候的事?
綠間真太郎 08:31
兩天前送到警視廳,今天早晨發現屍體。
黑子哲也 08:32
絕對不是他幹的!!不可能!
綠間真太郎 08:33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現場怎麼想都是他殺。
黑子哲也 08:33
現場狀況是?
綠間真太郎 08:35
屍體被綁在消波塊上,十之八九是溺死。
這起案件已經轉給搜查一課處理了……
「溺死?怎麼會?而且……冰室君現在可是和我在關島的啊。就算硬要說沒有在一起的時間,頂多只有洗澡和上廁所的時候,最長也不過10分鐘。睡覺也不可能,就算睡著了還是知道他在旁邊的啊……」黑子說。
「等等?我記得昨天是月食,那麼就是大潮了。也就是說如果綁消波塊的高度適當,那麼冰室君也可能……不!不會的!冰室君怎麼可能殺人……」
黑子哲也 08:37
綠間君有現場的照片嗎?
綠間真太郎 08:37
沒有,告知我情況的是警視廳的刑警。
黑子哲也 08:37
那可以幫我問一下屍體被綁著的高度嗎?
綠間真太郎 08:38
你等一下。
綠間真太郎 08:43
屍體面部朝下,現場的鑑識人員測量之後發現高度剛好在昨天的滿潮時淹到臉部。
黑子哲也 08:44
所以說就算人不在現場也可以行兇了?
綠間真太郎 08:45
對,所以在行兇時間的方面是很廣的。
黑子哲也 08:46
胃部殘留的食物呢?依據消化時間來看應該可以判斷這個人在什麼時候開始就沒吃東西了吧?
綠間真太郎 08:50
胃部還有很多尚未消化完的食物……
黑子哲也 08:51
怎麼可能?意思是說他進食完沒多久就死了?
綠間真太郎 08:51
目前也只能這麼猜測了。
黑子哲也 08:52
死亡預估時間呢?
綠間真太郎 08:53
這幾天東京都在飄雪,死亡判定時間的範圍很大。
從四天前到昨天晚上都有可能。
黑子哲也 08:54
四天前嗎……
「和冰室君離開日本,是三天前的事啊……」
「欸?小哲?你怎麼了嗎?」
「冰室君?冰室君你一直都待在關島對吧!對吧?冰室君不會殺人的對吧?冰室君!」
「等等,小哲你冷靜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用Moonhalo名義寄信到警視廳,預告一場殺人案。」
「殺人案?可是這幾天我都和你在關島啊,擔心什麼?呵呵……」
「死亡判定時間是四天前到昨天晚上……還有,冰室君,你覺得以你的身分可能拿出護照和警察說『這幾天我都在關島,不可能是我幹的!』嗎?」
「這、這……」
冰室沉默了一下。
「小哲,我們這就回國。」
「可是,綠間君的朋友(什麼時候高尾變成綠間的朋友了啊?)是二課的刑警,殺人案是一課負責的,這件案子……」
「也就是說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搜查下去?」
「是……如果沒有當事人委託,警察是不會接受我們介入辦案的。」
「呀,可惜我不是偵探啊,不然我就自己來調查這件事了。」
「冰室君怎麼現在還在說風涼話?不過話說回來,以冰室君的頭腦就算不是偵探也可以……」
「還是比不上小哲呢,呵呵。」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能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啊?你現在可是重大嫌疑人欸!」
「喔?所以我是當事人之一了嗎?嗯?」
「欸?冰室君?」
「如果我向偵探社提出委託,就可以了吧?」
「……,冰室君,我們立刻回日本去吧!」
「小哲......我只能拜託你了,拜託你幫我證實這無法證實的不在場證明。」
「冰室君在說什麼?只要找到了真兇,就算不需要不在場證明也可以的吧。那麼,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恩,拜託你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我會在附近的。」
「好,請小心一點。」
黑子走向帝光偵探社,他沒有和綠間先說好會提早回來,所以現在到偵探社有可能找不到人。
「小真,你、你不要這樣嘛……」
黑子駐足,才剛推開偵探社的們好像就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正當他推門準備離開的時候……
「是誰?」是綠間的聲音。
「呃……綠間君,是我……」放棄了離開的念頭,黑子循著聲音走到了辦公室。
「黑子?不是去關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黑子推開門,看到辦公室裡有個不認識的男人,基於剛剛聽到的聲音,還有這個人還頗帥的情況下來推理……黑子認為自己無論如何都該離開。
「我接到綠間君的訊息後回來的,我覺得怪盜M他絕對不會殺人的。」
「我也這麼想,不過我們並沒有調查的權限了。對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偵探社的成員之一,黑子哲也。黑子,這位是刑事組搜查二課的巡察部長,高尾刑警,今後負責怪盜M的警察就是他了,當然前提是他不是這次的殺人犯……」
「絕對不是的。」黑子說,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還有,關於調查權限的部分不需要擔心。」
「那是什麼啊?小哲!」高尾突然很開心的湊上前來,坦白說,黑子很不喜歡這種稱呼。
「對不起,高尾君,請別這樣子叫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冰室辰也這樣的呼喚他倒是覺得無所謂。「這個是我剛收到的,綠間君請過目吧。」
「這是……?怪盜M的委託信?你在哪裡拿到的?」
「剛剛在偵探社的信箱看到的,就順手拿進來了。」
「所以這樣就可以介入調查了嗎?」
「至少有個正當理由了。」綠間說,「去找虹村警部商量一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小真我也要去!帶我去嘛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煩死了!給我回去!你不用上班了嗎?」
「我今天請假!小真拜託嘛帶我去啦……」
「綠間君你就帶他去吧,畢竟現在大家都不在,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助力啊,更何況還是刑警。」
「也是,就算在怎麼笨到頭來還是個刑警,應該不會太麻煩的……」
「喔耶!小真大人是好人!」
走出偵探社,一行三人叫了一輛計程車。黑子本來打算打個電話和冰室說要到現場走一趟,卻在計程車門打開的瞬間……
「冰、冰……」
「噓!」坐在車裡的冰室戲謔的對他眨了眨眼。
「黑子?你怎麼了?」
「呃……沒什麼……」
「那你坐前面吧,我和這個笨蛋坐後座。」
「喔小真自己說要跟我坐欸好開心!」
「高尾,閉嘴,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為、什、麼、要、一、直、偷、看、我、呢、小、哲?』
『誰偷看你啊……?』
車上,有兩個人在偷偷摸摸的用唇語交換著訊息。嘛,後座的人沒發現就好了。
不知不覺車就開到了目的地,位在沿海的潮汐發電場。
高尾和綠間先下了車,黑子一人還留在車上。計程車嘛,留下來付錢很自然的,當然沒有人懷疑。
「冰室君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會在附近,我事情小聲地叫我我就聽的到了。」
「竊聽器……?原來啊……」
「呵呵,別生氣嘛。來,帶上這個?」
「這是?」
「普通的藍芽耳機,那,這樣就扯平了,嗯?」
「不可能……」黑子用力的甩上車門。
「呵呵呵……」
「怎麼了?這麼慢?」
「沒什麼,司機找不太到零錢,多花了點時間。」
「喔。委託信有帶來吧?」
「有的。」
「欸?這不是黑子跟綠間嗎?」
「虹村警部,好久不見。」黑子深深的一鞠躬。
「怎麼會來這裡?這件事應該沒有你們參與的餘地才對。」雖然說早已是舊識,但因為常常無預警的介入警察辦案所以警方對偵探的態度一直都不是很好,即使他們真的很厲害,又或是他們真的太厲害了。
「事實上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早上收到了這樣的委託,所以,請務必讓我們加入搜查。」
「這……Moonhalo的委託?不可能吧?該不會是你們偽造的?」
「虹村警部,請仔細看這筆跡,絕對是Moonhalo的筆跡吧?」
「可是……筆跡這種東西也是可以模仿的……」
「那,這麼說來,警視廳無法證實收到的預告信真的是來自Moonhalo了?」黑子霎時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終於抓到了老鼠露出的尾巴了。
「這……」
「再怎麼說,既然警視廳已經將Moonhalo列為最可疑的嫌疑犯,那麼他應該也有理由洗刷自己的冤屈,對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他不是你們偵探社的大敵人嗎?為什麼要幫他?」
「偵探本來就是接了委託辦事的。」開口的是社長綠間真太郎,「再說,雖然他是最可惡的敵人,卻也是最可敬的敵人,我們並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過分的殺人舉動。」
「福爾摩斯也曾說過,從依據不充分的前提下進行推論是非常危險的,再也沒有什麼比明顯的事實更容易使人上當的了。」黑子接著開口,「就憑一封預告信就堅信是他做的,那麼警視廳也太混了吧?如果連現身都沒看他現身,證據也就更薄弱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好吧,你們可以介入案件,可是不可以妨礙警方的調查。荻原,你過來,如果他們有什麼疑問就替他們解答。」
「各位好,我是一課的荻原巡查長請多指教。」
「帝光偵探社,黑子哲也,請多指教。」
「帝光偵探社的綠間真太郎。」
「呃……我是搜查二課的高尾巡查部長,請多指教。」
「二課的高尾刑警?」荻原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眼神,「就是當初發現屍體的那位刑警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這應該不是二課的範疇了才對啊?」
「是我們請他跟來的,畢竟是第一發現者。」黑子開口,「然後,關於案件,被害人的身分查明了嗎?」
「還沒有。身上沒有任何身分證明文件,他的家人好像也沒有報失蹤人口。」
「那就是出遊吧?這附近的遊客比較多,大概是先說好出遊的時間了,所以家人才沒有報案。可以看現場的照片嗎?」
「可以的,請等我一下。」
「可以的話給我被害者的照片就好,越多張越詳細越好。」
「好的,我去和虹村警部拿一下,請等我。」
「這裡。這是鑑識科所拍的照片,應該有很多種角度。」
「恩……沒有身分證明文件是吧?」黑子說道,「這種排汗衫看起來很像團體活動的統一T-Shirt對吧?荻原刑警,可不可以幫我去附近的旅館問一下有沒有團體活動的成員失蹤或是先行離開了?」
「失蹤是沒有,不過先行離開是……?」
「如果說被害人是因為有事情要先離開,又在歸途中被殺害,自然沒有人會起疑吧?」
「這……好的,我請人去查一下。」
「哇……」高尾看著辦案流利的黑子,不禁發出了佩服的驚呼。
「別訝異,黑子可是我們偵探社的第一把交椅。」
「欸?你們偵探社最厲害的偵探不是那個叫青峰大輝的人嗎?」
「他?噗……」綠間不能自己的偷偷笑了出來。「青峰是黑子的搭檔,由於黑子本身存在感較低的關係,所以媒體的焦點自然而然就放在青峰身上了。說白點,那傢伙是只有野獸直覺的笨蛋。」
這時,在夏威夷……
「哈啾!」
「欸欸小青峰你感冒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好像有人在講我的壞話……」
「喔……可是小哲真的好厲害……」
「恩,他的觀察很入微,思路也很清晰,辦案又迅速不拖泥帶水。」
「那個,黑子君!」約莫二十分鐘後,荻原巡查匆匆忙忙跑回來報告,「在藍天民宿某大學的校友網球社這幾天有活動,據說有個人在六天前的晚上離開了。他們的團服和死者穿的是同色的T-shirt,衣服上的文字應該是被某人用外力處理過好混淆警方辦案。」
「六天前?那個民宿有沒有冷凍室什麼的?」
「並沒有冷凍室,剛剛我們的人已經把那間民宿徹底搜查一遍了。」
「嫌疑人呢?有找到嗎?有沒有人在他離開後不久有離開一陣子的?還有,這附近我記得有蠻多空倉庫,去搜查看看有沒有冷凍裝備的倉庫。」
「好的!」
「欸欸欸?小哲!為什麼要找冷凍室啊?」
「第一,請別再那樣稱呼我。」黑子嘆了口氣,「第二,死亡預估時間,因為飄雪的關係,死後僵直的時間已經不可作為使王時間的判定標準,這樣的話只能以屍體腐壞的程度來做判斷。既然在六天前就已經離開就代表遇害時間差不多是在六天前,如果鑑識課開出來的時間最早是四天前遇害的話就代表犯人做了某項處理延緩了屍體的腐壞時間,這已經不是單單飄雪可以造成的事情。」
「這樣的話……」綠間也開口了,「也有可能是先將他囚禁在某個地方,然後在四天前殺了吧?」
「屍體殘留的食物。」黑子說,「剛剛荻原君的資料上面有說到解剖的結果,除了食物尚未消化之外,還有就是食物的種類怎麼看都像晚餐,如果是囚禁的會可能會冒著人質不願進食的危險,這樣的話自己辛辛苦苦製造的不在場證明就破滅了。當然,如果是被害者自己願意被囚禁倒是令當別倫。」
「欸?會有這種可能嗎?」高尾不可思議的問。
「可能。如果兩人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的話是有可能的。警方的訊息還沒有對外公開,我想犯人應該還不知道死亡時間如此廣吧,大概會以為死亡時間是在昨天一整天。」黑子翻著從荻原手上拿到的資料,一邊分析著。
「那……為什麼他不知道呢?這個犯人看起來很聰明欸應該會想到吧?」
「天氣。」黑子說,「這不合季節的春雪大概在他意料之外吧,也不曉得因為這場雪的關係鑑識人員的評估相對保守了。這個犯人很聰明沒錯,所以說,他昨天一整天一定有確切不在場證明,即使是上廁所也會找人陪的吧。他一定不會讓自己暴露於危險之中,所以,昨天沒有不在場證明或是有空白時間的人可以先刪除。」
「可是,把屍體綁到消波塊上也需要時間吧?」綠間問。
「這……請等我一下。」黑子說。
「要多久?」細細的聲音說著。
「步行的話到海灘只需要二十分鐘。」
「好的,謝謝你,冰室君。」
「剛剛來這裡的路上我有看到那間藍天民宿。」黑子說,「腳程快的人步行來回只需要四十分鐘不到,利用洗澡時間應該可以輕易地辦到。當然,需要用到四十分鐘洗澡而不被懷疑的話……」
「犯人是女性?可是,死者的身形雖然是普通,但對一名女性來說……」
「我大學時期有名網球隊的女生,畢業之後成了職業球星。網球所需的揮拍練習其實需要很大的瞬發力和肌耐力,如果常常在訓練的話,搬運像這種普通身型的男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黑子君,民宿那邊的員警說有人承認殺人了!」
「真的?」
「是的。他叫做田中宏太,今年二十七歲,是任職於建設公司的員工,身材相當壯碩,要搬運死者也沒有問題。還有,在離民宿十分鐘路程遠的地方有間空倉庫,有發現被害人的掙扎痕跡,確定為第一現場了!不過倉庫位置和海灘是反方向,來回至少要一個鐘頭。」
「男生?」
「是的!案發當天都沒有離開過民宿,傍晚大約六點左右有消失近一個鐘頭,估計是去綁屍體了。不過,奇怪的是當天晚上被害者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消失,甚至連上個廁所都沒有。」
「還有沒有其他人?我需要女性的嫌疑人。」
「黑子,都有人承認了……」
「不可能。莫名消失近一個鐘頭實在太扯了,這個犯人很精明的,不可能允許這樣的破綻存在,如果不是共犯就是頂罪,一定有個主嫌的。」
「黑子偵探,當天有位女性也符合您的條件,但是她並沒有離開去綁屍體的時間……」
「洗澡呢?」黑子問,「她洗澡的時間和田中消失的時間有沒有重疊?」
「請等我一下……」荻原對著對講機又問了些問題,「是的,黑子君,當天那名女性沐浴的時間是從六點十分到六點五十左右的這段時間。」
「帶我們過去吧,我想見見這名田中先生和這位女性。」
「好的,請和我來。然後這名女性叫做藤澤清子,今年二十七歲,和田中先生好像是大學的同期,現在是在補習班當任教師。」
「和死者的關係呢?」
「這……兩人沒有什麼交集,據其他人說兩個人本來不認識,是因為加入了校友的網球社才認識的。」
「喔?是什麼時候的事?」
「被害者堂本原今年三十四歲,大學畢業後前陣子才回母校加入了校友的網球社,這次是第二次參加網球社的活動,和藤澤是在上一次,大約三個月前的集會才認識的。啊,我們到了!」
「黑子君,速度可真快啊,居然這麼快就鎖定了嫌疑人。」
「謝謝你,虹村警部。然後,我想先後見見藤澤小姐和田中先生。」
「好的,我去和他們說一下。」其實虹村不是個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一開始會對黑子他們要介入調查而表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是因為一課的管理官對於多次借助民間偵探來破案表示無奈。
「你好……」臨時的問訊室在民宿的餐廳,走進來的是一位身材稍微壯碩的女生。黑子笑了笑,果然不出所料。
「妳好,我是帝光偵探社的黑子哲也,是藤澤小姐吧,請坐。」
「謝謝。」
「我有些事想請問妳,放輕鬆回答就好了。」
「是的。」
「第一點,我想知道妳平時練網球的時間還有練習內容和地點。」
「我每個周末都會到家裡附近的網球場做業餘教練順便練習。」
「請問妳任教的補習班和教的科目是?」
「我在市區的卓越補習班教數學。」
「請問妳知道補習班社長的私生子就是這位被害人堂本先生嗎?」
「這個……」
「欸,黑子,你怎麼知道的?」綠間用氣音問著,黑子只是示意他稍微安靜。
「我並不知道。」愣了片刻,藤澤小姐回答。
「好的,那請問妳和田中先生本來就認識嗎?」
「雖然是大學同期,不過我們並沒有交集,甚至連說都沒有說過話。」
「好的,最後一點,請問妳和被害者堂本先生是在三個月前第一次見面嗎?他有和你說什麼嗎?」
「是的,我們是在三個月前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話題,只是很普通的寒暄。」
「好的,謝謝妳。荻原刑警,請帶藤澤小姐從這邊的門出去,繞過院子到大廳休息好嗎?」
「喔!好的!」
「請幫我帶田中先生進來。」黑子說,在桌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稍嫌疲憊的闔上了眼。下了飛機就直奔偵探社,一絲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也難怪會累壞了。而綠間和高尾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大概是因為案件而睡不好覺吧?
「你好,我是田中。」
「田中先生,請坐吧。我是帝光偵探社的黑子哲也,初次見面。田中先生看起來是個敦厚的人呢。」
「這……謝謝……」
「不過啊,就像電視電影演的,向田中先生這樣的好男人情路大概會很坎坷吧?」
「呃……」
「欸,黑子,你到底在說什麼?」
「唉唷小真!你就讓他問完嘛!」
「安靜,不然就出去。」黑子不悅地回頭看著兩人。
「田中先生喜歡藤澤小姐吧?」
「這個……」
「喜歡到明知藤澤小姐犯了案還為她包庇?」
「並沒有!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田中激動的落下了幾滴淚,不過黑子仍然不為所動。
「藤澤小姐都說了。她說做案手法被你發現,而你不但沒有揭穿她反而幫助了她。在她洗澡之前先從冷凍倉庫搬來了幾天前已經先行溺死的屍體,在和從浴室溜出來的藤澤小姐見面,一起把屍體搬到了海邊去,對吧?」
「……」田中沉默了半晌,「堂本那傢伙是個大爛人……」
「喔?可以把詳細作案動機告訴我嗎?剛剛問到這裡的時候藤澤小姐就情緒失控了,所以讓她先離開安撫一下情緒。」
「堂本是清子小姐任教的補習班的公子,雖然說是在三個月前才正式認識,不過堂本那傢伙早就看上清子小姐了。那個人渣威脅清子小姐不和他交往的話就會讓她在這個補習班待不下去,不,是讓她在任何補習班都待不下去……」
「所以藤澤小姐才打算殺了堂本先生?」
「那個人渣本來就該死!」
「可是啊,田中先生,你知道嗎?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付出了就有回報的。你知道藤澤小姐已經訂婚的事情嗎?」
「這……」
「雖然已經拆下了戒指,不過藤澤小姐的無名指上還留著戒指的痕跡。想必是堂本先生逼迫藤澤小姐放棄婚約,逼不得已才拆掉了戒指吧?」
「這、那又怎麼樣?這只證明了那傢伙根本是人渣!」
「就算你這樣幫助藤澤小姐,她早就心有所屬了啊……」
「這不要緊的,就算是這樣……」田中先生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就算是這樣,只要……」
「只要看著她幸福快樂,自己就很幸福了?別傻了,這才不是愛情。」黑子說。
「偵探先生你又懂愛情了?你又懂清子小姐對我的重要嗎?」
「也許我不懂,但我知道在愛情這條路上是殘酷的。拼命的為著某個人付出,期帶著她有天回頭會發現自己一直陪伴在身邊,但事實上對方只會覺得厭煩和無奈。如果要皆大歡喜的大結局,請去電影裡找,而不是現實世界。再說,即使自己為了她的幸福而背上殺人罪的黑鍋,我想,她也不會愛上你的吧?在她的人生路途上,你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
看著淚像水龍頭般流下的田中,黑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並請荻原刑警將他帶到警車上去。
「請注意他有沒有自殺的舉動……」黑子小聲地對荻原吩咐。
「是。」
「剛剛的對話有錄下來了吧?」田中出去後,黑子對旁邊一名員警說。
「是的!」
「那請再幫我帶藤澤小姐進來一次,錄音帶可以直接放出來嗎?」
「沒問題。」
「等一下從我敘述完作案手法然後田中開始講話那邊播起。」
「是的。」
「你好,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恩,我有件東西想請妳確認一下,如果當中有什麼誤會或錯誤,請不要客氣馬上提出來。」
錄音帶播著,田中顫抖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餐廳,餐桌上面對面的是黑子哲也面無表情的臉還有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藤澤小姐。
「請問,這部分有問題嗎?」
「……」
「從現在開始,妳是警方鎖定的嫌疑人了。當然,在找到律師陪同前妳有權利保持沉默,不過有件事情我想確認,為什麼要盜用Moonhalo的名義來犯案?」黑子問著,見藤澤小姐不願回答,便拿出了委託信,「這是Moonhalo寄給我們的委託信,在這件案子裡他是無辜的,我相信藤澤小姐是個善良的人,怎麼會想要將罪嫁禍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呢?」
「我把罪嫁到田中身上,您怎麼還認為我是個善良的人呢,偵探先生?」
「田中先生大概是自願為妳站出來的吧,而他也確實是共犯,在他決定知情不報的那一刻開始,他和這件案子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了,但是Moonhalo不是,到頭來都是個毫無瓜葛的人,我相信藤澤小姐應該不會想要讓她背這樣一個殺人重罪吧?」
「對不起……」藤澤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看的出來是個精明冷靜的女人,也不像剛才的田中一樣瞬間崩潰,「和作案有關的東西還有堂本的個人物品我丟到現場讓海水沖走了,想說這樣子就一點證據也沒有,警察發現的時候一定會認為是有人在昨天晚上把他帶到那邊殺死的吧。當初是這樣打算的,我想到時候收到預告信來現場的應該是二課的刑警,相對於專門在處理殺人案件的刑警大概會少一分對現場搜查應該有的知識背景,這樣子被發現的機率就大大的降低了。我想說大家都認為Moonhalo不會殺人,警方應該會認為這件案子不是他所為吧,沒想到……」
「沒想到警方強烈懷疑是Moonhalo所為,然後到現場的我們立刻鎖定了你們民宿,這樣吧?」
「是的,看到警方在民宿裡搜索我真的嚇到了,然後,田中先生就……」
「就代替妳頂罪,是這樣嗎?」
「是的。」
「我相信你們口中的堂本也許真的十惡不赦,才會讓一個這麼善良的小姐起了殺機。」黑子頓了頓,看著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淚的藤澤,「不過,只要是犯罪,不管什麼理由都無法將它合理化的,更不用說妳自己都心知肚明,殺人是奪走了人類最珍貴的寶物。」
「我知道……對不起……」藤澤小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淚就這麼的停不下來。
「妳還很年輕,」刑警即將帶走藤澤小姐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黑子突然開口,「找個好的律師,我相信法官會同情妳的遭遇,幾年後等妳出獄,在重新做人也不遲。」
「謝謝你,偵探先生。」藤澤清子擠出欣慰的笑容說,「還有,請幫我轉告那位大盜,對不起,我不是真心的想要讓他背上這黑鍋,希望他可以原諒我在撒旦的誘惑下做出這種過分的舉動。」
「我相信他會了解的。」黑子說。
「欸,黑子!」走在(每個偵探光輝破案之後都要走的)夕陽西下的街道上,綠間開口問,「你怎麼會知道……呃……」
「小真不知道要從哪裡問起欸好可愛!」
「高尾……我說哪一句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好喔小真我閉嘴!」揚起興奮的笑容似乎不是被訓斥而是讚賞似的。
「這個嗎……」黑子頓了頓,像是確認什麼似的點了點頭,翻起頭髮,把一直被頭髮蓋住的耳機露了出來,「這是怪盜M給我的,在我們搭計程車的時候。關於堂本是卓越補習班社長的私生子這件事是我拜託他查的。因為社長好像沒有對外公開這件事情,其他人的耳聞也只是堂本一直以來在單親家庭長大而已。」
「欸欸!小哲認識那個江湖大盜嗎?」
「高尾君,我應該說過別再那樣叫我。還有,說認識的話也不算是,比較正確是敵人的關係。」
「不過呀小真跟小哲都好了不起喔!明明是敵人居然還伸出援手幫忙!」
「這個嗎……」黑子對於那個奇怪的稱呼只是搖搖頭,反正再講了也沒用。
「只不過是接受委託辦事罷了。」綠間說。
「才怪!小真一定也覺得絕對不是他殺的人吧!你看擔心到晚上沒睡覺都有黑眼圈了!」
「誰擔心到晚上都睡不著覺了啊?」綠間不屑的冷哼了聲,「對了,那作案手法你是怎麼……?看田中的反應手法應該是正確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只是猜測而已。」黑子說,「我只是從所知的前提下推導出一個最合理的解釋,至於真相,也只有當事人明瞭了。」
「可是,如果他在搬運屍體的時候沒有被田中撞見,然後當天幫她把屍體從倉庫搬到民宿的話怎麼辦?」
「只要說是在浴室睡著就好了吧。那間民宿的女用浴室有三間,每一間都是露天的浴池,如果因為活動太過疲憊,在裡頭不小心睡著,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人會懷疑的吧。」
「突然覺得你們好厲害喔!」高尾發出了莫名的驚呼。「那,小真,以後如果Moonhalo再寄預告函來的話可以再去找你嗎?」
「切、隨便。」
「喔耶隨時可以去找小真玩了好開心!」
「欸等等!我是說他寄預告函來才可以!不要誤解別人的意思啊我說!」
不過呢,這哪是問題?
「冰室君,就交給你了喔。」
對於他們的社長,這段情緣總該推他們一把啊。
「當然沒問題。不過,你可不准再讓那個刑警那樣叫你了。」
「呵呵,冰室君在吃醋嗎?」
「你說呢?」
四天後……
「小真小真Moonhalo又寄預告函過來了!我還是看不懂欸幫我解讀!」
「這傢伙什麼時候那麼喜歡用暗號了……」
綠間無奈,卻忽略了在偵探社一角揚著笑容辦公的黑子。
「欸哲你在笑什麼啊?」
「嗯?沒什麼啊。」
「寒暄就到此為止,新人給我繃緊神經。」
「是!宮地前輩!」
「閉嘴。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麼歡樂的語氣講話啊?」
於是,高尾和成的刑警生涯就這麼展開了。
一開始只是個被分到交通部的菜鳥員警,態度輕浮因此惹惱上司的次數無法明算。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偶然的被刑事部搜查二課的管理官大坪警視相中,特別向交通部提出邀請高尾進入搜查二課的提議,理所當然馬上被接受了。對於交通部來說,像高尾這種麻煩人物當然是越快脫手越好吧。
於是,這個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會成為刑警的傢伙就這樣被分配到刑事部。
「宮地警部,關於上次……」搜查二課其實不像外傳的如此輕鬆,雖然說不像一課一樣每天要拚死拚活的和犯人上演警匪追逐戰,可是還是挺累人的。
智慧型犯罪,說白了就是要用腦才能破案的,包括各種電腦駭客以及一堆不明所以的智慧型罪犯,這對從小到大頭腦並不好,也是以幾乎墊底的分數進入警校的高尾和成來說相當不容易。再加上每天要忍受宮地前輩的大呼小叫(?),高尾覺得能在這裡做上一個月已經是神蹟了,雖然說成為刑警是很多警察同胞們相當嚮往的一件事情,當然也包刮不久前的高尾和成,但是真正成了刑警才知道憧憬畢竟是憧憬,現實還是現實。
他不只一次懷疑過為何大坪警視會找他加入搜查二課,即使乍看之下是個令人稱羨的調職,但做起來可真的會死人的。
「高尾巡查,過來一下。」
「呃……?管理官?」
高尾錯愕,該不會自己又幹了什麼好事?不對,進了二課之後自己根本什麼事都沒做,也不知該如何做。該不會是之前交通部的帳留到現在算……?恩,不可能吧……
進了會議室,高尾意外的發現宮地前輩也在現場,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其實宮地前輩是個好人,沒錯,只是他很可怕這一點也是事實。
「高尾,你聽過怪盜Moonhalo嗎?」開口的是大坪警視,手裡拿著一疊資料開口問著。
「知道。」高尾回答。當然是知道的,雖然說是在和竊盜毫無瓜葛的交通部,但是這個江湖大盜的名稱可說是無人不曉。被稱作平成年間的亞森羅蘋,活躍於20世紀末的大盜。即使已經邁入了21世紀,仍然不能結束他光輝的盛世。
「我想要你專門負責和他有關的案子,這也是我找你進入搜查二課的原因。」
「我……?」
「等等,管理官,這太誇張了。先不論他只是個巡查,他只是個來到二課不到兩個禮拜的新人欸!讓他負責Moonhalo……」
「放心吧,宮地警部,我已經請示過刑事部的中谷警視長了,這件事由我全權擔當。至於警銜部分……高尾,你從今天開始就是高尾巡查部長了。」
「管理官,這……」
「請包在我身上吧,管理官!」高尾馬上揚起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這幾天待在搜查二課不愉快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既然你那麼有熱誠,那就好好處理你的第一件工作吧。」大坪警視說著,一邊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用證物袋裝著的白紙。
「這是……?」高尾接過證物袋,仔細一看,上面寫著讓人似懂非懂的文字。
「這是警視廳今天早上收到的Moonhalo的預告函。那麼,就交給你了。」大坪警視說著,和宮地警部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背後藏著重大秘密的人 吐露著鮮紅之時
吸引的水 將奪走人類最珍貴的寶物
「這……真的是Moonhalo寄來的挑釁信件嗎?怎麼能確定這不是模仿犯所為?更何況又沒有署名什麼的,怎麼會這麼肯定……」高尾坐在辦公桌前,自言自語的說著。
「笨蛋,當然是筆跡啊筆跡。」宮地大吼到。「那傢伙不簽名的,Moonhalo的名字也是某個偵探社的人取的,不是他自己取的當然不會簽上這名字啊,用用腦好不好?」明明就隔了兩個走道的距離居然還能聽到高尾喃喃的碎碎念,如果不是順風耳大概就是故意找他麻煩吧,畢竟還沒有個人剛進刑事部就被升為巡查部長的。
「但是,這個人一開始就沒有用什麼名字嗎?我以為這種人會像亞森羅蘋一樣一出場就有個超帥的名字……」
「你以為是偵探小說啊?」宮地警部不以為意的冷哼了聲。
也是啊,真是太天真了。高尾想。
「不過這個東西……是暗號嗎?看不懂啊……」高尾喃喃自語,不解地看著那張紙。
「菜鳥還是菜鳥啊……」宮地不以為意的酸了酸他。
「那個,高尾刑警,這是宮地警部說要給你的……」
「喔、謝謝……」諾諾的接下,那是一張名片,上面端正的字體印著『帝光偵探社』。
「這應該是,常常和Moonhalo戰來戰去的那個偵探社吧?」高尾看著名片,突然明白了什麼,拿起了證物袋便走出了辦公室。「看來,太快就給宮地前輩下評論好像不是那麼好。」
「宮地前輩只是言行嚴厲了點。」跟在高尾後面進電梯的是搜查二課的木村刑事。
「你是……家裡開蔬果店的那個……啊、木村前輩,對吧?你剛剛說宮地前輩他……」
「他在工作上很用心。」木村刑事看著天花板說道,「理所當然對部下嚴厲了點,不過說穿了他是個好人。時不時還會請我們這群部下吃個飯什麼的。」
「感覺他啊,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
「當年是警校第一名畢業,本來是在搜查一課的刑事,後來因為一次意外造成左腳踝受傷,在中谷警視長的建議下才調到二課的。」不知不覺電梯已經到了一樓,「那,祝好運啊,管理官好像對你抱很高的期望。」
「喔、謝謝。」
其實二課的同事們都是好人啊,高尾想。
依著名片上的地址,高尾找到了這家帝光偵探社。外觀蠻普通的,但規模倒是不小。
推開門,裡面燈光相當昏暗,也沒什麼聲音。
「你是……?」左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子,高尾有些嚇到。
「呃,你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二課的高尾,有事情想要請你們幫忙一下。」
「喔?請進吧。我是這家偵探社的社長綠間真太郎,如你所見這裡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如果是很緊急的事情很抱歉也只有我能協助了。」
「嗯?是很忙嗎?」高尾問到,這好歹也是家頗有好評的偵探社,大概案子絡繹不絕吧。
「不,很閒、超清閒的說。閒到一群人都去度假了。」
「欸?」
「啊……而且那群傢伙全都跑到海外去了,昨天上班的時候我才接到通知說一群人偷懶去了,真是……沒有盡人事的說……對了,你說想要委託的案子是?」
「喔,就是這個,這是我們搜查二課在今天早上收到的。」
「這筆跡,該不會是Moonhalo?真是麻煩,黑子和青峰目前都不在國內的說……」
「我想請你幫我解讀一下上面的這兩行字,看起來好像是什麼暗號……人手方面可以不用擔心,警視廳搜查二課和機動隊隨時可以出動的。」
「喔?」綠間沉默了,仔細的把那兩行字讀了一次又一次,「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高尾想了想,說,「背後藏著重大秘密的人,應該就是指他自己吧,也就是所謂的Who,吐露著鮮紅之時,應該是指When,吸引的水就是How,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則是What。這樣吧?」
「分析的不錯,不過……」綠間頓了頓,「Where呢?如果是他,應該會留下和地點相關的訊息才對,最重要的地點不出來的話……等等?我記得明天是……」
「怎麼了嗎?」
綠間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翻了翻今天的報紙,隨後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解出來了?」高尾開心地湊上去問。
「差不多。除了這句人類最珍貴的寶物以外。背後藏著重大秘密,指的是有陰暗的背面,也就是不為人知的一面,有個東西我們一直都只能看見他的一面,你知道是什麼嗎?」
「一直都只能看見一面?」高尾頓了頓,然後漾開一抹燦爛的笑,「不知道!」他說。
綠間扶額,搖搖頭,「這種人居然也可以當刑警……」
「唉唷,沒辦法嘛!我又不像小真一樣是個偵探,哈哈!」
「你知道月亮的公轉時間等於自轉時間嗎?因為如此我們一直以來都只能看到月亮的同一面,也就是說……」
「第一句話指的是月亮嗎?」
「對。然後吐露著鮮紅你會想到什麼?」
「唔……鮮紅?血吧?」
「白癡嗎?都說到月亮了,為什麼可以想到血?」
「欸欸?你又沒有說承上題啊!」
「……」綠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月食,聽說過吧?當月亮被地球的本影遮住時,因為紅光波長較長通過大氣層,所以這時在地球上的我們看到的月亮會是紅色的。吐露著鮮紅的意思應該就是指月食的時候。你看,這是今天的報紙,明天的晚上會有月食,大概就是指那時候吧。」
「喔喔喔!小真好聰明!」
「不要那樣叫我……」綠間皺了皺眉頭,「然後,說到吸引的水你應該知道了吧?」
「唔……潮汐嗎?」
「終於精明點了啊。不過重點還是在地點,還有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到底是指什麼?總之,犯案時間應該就是明天晚上月全食的時候,不過這段時間有點廣……我想時間可以先鎖定在滿潮的時候,畢竟和水有關。你的電話留給我吧,要是有想到什麼再通知你。」
「好喔!謝謝小真!」
接下來的一天整高尾都死命地盯著手機,終於,在月食當天的黃昏接到了來自綠間的電話。
「高尾嗎?地點我不敢確定,不過說到潮汐的話應該會是潮汐發電廠。這附近的潮汐發電廠只有一個,請先派人過去待命吧。」
「好喔,小真果然最厲害了!」
「先別說的那麼早……說到潮汐發電廠應該沒有什麼能讓那傢伙看上的東西。」
「總之我先去現場,有什麼事情在跟你聯絡喔!小真掰掰!」
「恩。」
搜查二課的幾位刑警以及機動隊23隊的隊員就這樣前往了潮汐發電廠。然而,等了一整個晚上還是沒有動靜,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從東方出現時……
「在這附近搜查一下好了,說不定有留下什麼線索?」高尾對機動隊員說。
一行人就在海邊搜索了起來,突然間……
「高尾刑警!這邊、這邊有……」
「嗯?有什麼?這、這是……」高尾看著消波塊上綁著的一個人,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沒有呼吸心跳了嗎?」
「是的。」
「小真嗎……?」
「高尾?怎麼了?」突然聽到高尾不尋常有氣無力的聲音,綠間不禁擔心了起來。
「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大概是指……生命吧?」
「生、生命?不可能!那傢伙不可能會殺人的!」
「可是……」
「搜查下去,高尾!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有可能是意外,有可能……」
「是他殺。」高尾說。「屍體被綁在消波塊上,這是他殺。」
「消波塊?」
「恩。鑑識課的人等下就會到來,死因應該就是溺死了。不過死因如何都無所謂了,這麼明顯的他殺案件。當然,事件會交由搜查一課的去處理,已經不是我的範疇範圍了。」
「欸!等等!絕對不可能!他不會殺人的!高尾,去和你上級說一下……」
「對不起。」高尾垂下頭,掛上了電話。
--如果自己早一點進行搜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唔?是訊息?綠間君發來的?還真是少見。」黑子哲也走到筆電前,打開了Facebook。
綠間真太郎 08:25
怪盜M寄出了預告函,這次是殺人的預告函……
「殺人?怎麼可能?」黑子喃喃自語。
黑子哲也 08:31
殺人?不會吧?是什麼時候的事?
綠間真太郎 08:31
兩天前送到警視廳,今天早晨發現屍體。
黑子哲也 08:32
絕對不是他幹的!!不可能!
綠間真太郎 08:33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現場怎麼想都是他殺。
黑子哲也 08:33
現場狀況是?
綠間真太郎 08:35
屍體被綁在消波塊上,十之八九是溺死。
這起案件已經轉給搜查一課處理了……
「溺死?怎麼會?而且……冰室君現在可是和我在關島的啊。就算硬要說沒有在一起的時間,頂多只有洗澡和上廁所的時候,最長也不過10分鐘。睡覺也不可能,就算睡著了還是知道他在旁邊的啊……」黑子說。
「等等?我記得昨天是月食,那麼就是大潮了。也就是說如果綁消波塊的高度適當,那麼冰室君也可能……不!不會的!冰室君怎麼可能殺人……」
黑子哲也 08:37
綠間君有現場的照片嗎?
綠間真太郎 08:37
沒有,告知我情況的是警視廳的刑警。
黑子哲也 08:37
那可以幫我問一下屍體被綁著的高度嗎?
綠間真太郎 08:38
你等一下。
綠間真太郎 08:43
屍體面部朝下,現場的鑑識人員測量之後發現高度剛好在昨天的滿潮時淹到臉部。
黑子哲也 08:44
所以說就算人不在現場也可以行兇了?
綠間真太郎 08:45
對,所以在行兇時間的方面是很廣的。
黑子哲也 08:46
胃部殘留的食物呢?依據消化時間來看應該可以判斷這個人在什麼時候開始就沒吃東西了吧?
綠間真太郎 08:50
胃部還有很多尚未消化完的食物……
黑子哲也 08:51
怎麼可能?意思是說他進食完沒多久就死了?
綠間真太郎 08:51
目前也只能這麼猜測了。
黑子哲也 08:52
死亡預估時間呢?
綠間真太郎 08:53
這幾天東京都在飄雪,死亡判定時間的範圍很大。
從四天前到昨天晚上都有可能。
黑子哲也 08:54
四天前嗎……
「和冰室君離開日本,是三天前的事啊……」
「欸?小哲?你怎麼了嗎?」
「冰室君?冰室君你一直都待在關島對吧!對吧?冰室君不會殺人的對吧?冰室君!」
「等等,小哲你冷靜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用Moonhalo名義寄信到警視廳,預告一場殺人案。」
「殺人案?可是這幾天我都和你在關島啊,擔心什麼?呵呵……」
「死亡判定時間是四天前到昨天晚上……還有,冰室君,你覺得以你的身分可能拿出護照和警察說『這幾天我都在關島,不可能是我幹的!』嗎?」
「這、這……」
冰室沉默了一下。
「小哲,我們這就回國。」
「可是,綠間君的朋友(什麼時候高尾變成綠間的朋友了啊?)是二課的刑警,殺人案是一課負責的,這件案子……」
「也就是說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搜查下去?」
「是……如果沒有當事人委託,警察是不會接受我們介入辦案的。」
「呀,可惜我不是偵探啊,不然我就自己來調查這件事了。」
「冰室君怎麼現在還在說風涼話?不過話說回來,以冰室君的頭腦就算不是偵探也可以……」
「還是比不上小哲呢,呵呵。」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能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啊?你現在可是重大嫌疑人欸!」
「喔?所以我是當事人之一了嗎?嗯?」
「欸?冰室君?」
「如果我向偵探社提出委託,就可以了吧?」
「……,冰室君,我們立刻回日本去吧!」
「小哲......我只能拜託你了,拜託你幫我證實這無法證實的不在場證明。」
「冰室君在說什麼?只要找到了真兇,就算不需要不在場證明也可以的吧。那麼,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恩,拜託你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我會在附近的。」
「好,請小心一點。」
黑子走向帝光偵探社,他沒有和綠間先說好會提早回來,所以現在到偵探社有可能找不到人。
「小真,你、你不要這樣嘛……」
黑子駐足,才剛推開偵探社的們好像就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正當他推門準備離開的時候……
「是誰?」是綠間的聲音。
「呃……綠間君,是我……」放棄了離開的念頭,黑子循著聲音走到了辦公室。
「黑子?不是去關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黑子推開門,看到辦公室裡有個不認識的男人,基於剛剛聽到的聲音,還有這個人還頗帥的情況下來推理……黑子認為自己無論如何都該離開。
「我接到綠間君的訊息後回來的,我覺得怪盜M他絕對不會殺人的。」
「我也這麼想,不過我們並沒有調查的權限了。對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偵探社的成員之一,黑子哲也。黑子,這位是刑事組搜查二課的巡察部長,高尾刑警,今後負責怪盜M的警察就是他了,當然前提是他不是這次的殺人犯……」
「絕對不是的。」黑子說,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還有,關於調查權限的部分不需要擔心。」
「那是什麼啊?小哲!」高尾突然很開心的湊上前來,坦白說,黑子很不喜歡這種稱呼。
「對不起,高尾君,請別這樣子叫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冰室辰也這樣的呼喚他倒是覺得無所謂。「這個是我剛收到的,綠間君請過目吧。」
「這是……?怪盜M的委託信?你在哪裡拿到的?」
「剛剛在偵探社的信箱看到的,就順手拿進來了。」
「所以這樣就可以介入調查了嗎?」
「至少有個正當理由了。」綠間說,「去找虹村警部商量一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小真我也要去!帶我去嘛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煩死了!給我回去!你不用上班了嗎?」
「我今天請假!小真拜託嘛帶我去啦……」
「綠間君你就帶他去吧,畢竟現在大家都不在,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助力啊,更何況還是刑警。」
「也是,就算在怎麼笨到頭來還是個刑警,應該不會太麻煩的……」
「喔耶!小真大人是好人!」
走出偵探社,一行三人叫了一輛計程車。黑子本來打算打個電話和冰室說要到現場走一趟,卻在計程車門打開的瞬間……
「冰、冰……」
「噓!」坐在車裡的冰室戲謔的對他眨了眨眼。
「黑子?你怎麼了?」
「呃……沒什麼……」
「那你坐前面吧,我和這個笨蛋坐後座。」
「喔小真自己說要跟我坐欸好開心!」
「高尾,閉嘴,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為、什、麼、要、一、直、偷、看、我、呢、小、哲?』
『誰偷看你啊……?』
車上,有兩個人在偷偷摸摸的用唇語交換著訊息。嘛,後座的人沒發現就好了。
不知不覺車就開到了目的地,位在沿海的潮汐發電場。
高尾和綠間先下了車,黑子一人還留在車上。計程車嘛,留下來付錢很自然的,當然沒有人懷疑。
「冰室君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會在附近,我事情小聲地叫我我就聽的到了。」
「竊聽器……?原來啊……」
「呵呵,別生氣嘛。來,帶上這個?」
「這是?」
「普通的藍芽耳機,那,這樣就扯平了,嗯?」
「不可能……」黑子用力的甩上車門。
「呵呵呵……」
「怎麼了?這麼慢?」
「沒什麼,司機找不太到零錢,多花了點時間。」
「喔。委託信有帶來吧?」
「有的。」
「欸?這不是黑子跟綠間嗎?」
「虹村警部,好久不見。」黑子深深的一鞠躬。
「怎麼會來這裡?這件事應該沒有你們參與的餘地才對。」雖然說早已是舊識,但因為常常無預警的介入警察辦案所以警方對偵探的態度一直都不是很好,即使他們真的很厲害,又或是他們真的太厲害了。
「事實上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早上收到了這樣的委託,所以,請務必讓我們加入搜查。」
「這……Moonhalo的委託?不可能吧?該不會是你們偽造的?」
「虹村警部,請仔細看這筆跡,絕對是Moonhalo的筆跡吧?」
「可是……筆跡這種東西也是可以模仿的……」
「那,這麼說來,警視廳無法證實收到的預告信真的是來自Moonhalo了?」黑子霎時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終於抓到了老鼠露出的尾巴了。
「這……」
「再怎麼說,既然警視廳已經將Moonhalo列為最可疑的嫌疑犯,那麼他應該也有理由洗刷自己的冤屈,對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他不是你們偵探社的大敵人嗎?為什麼要幫他?」
「偵探本來就是接了委託辦事的。」開口的是社長綠間真太郎,「再說,雖然他是最可惡的敵人,卻也是最可敬的敵人,我們並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過分的殺人舉動。」
「福爾摩斯也曾說過,從依據不充分的前提下進行推論是非常危險的,再也沒有什麼比明顯的事實更容易使人上當的了。」黑子接著開口,「就憑一封預告信就堅信是他做的,那麼警視廳也太混了吧?如果連現身都沒看他現身,證據也就更薄弱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好吧,你們可以介入案件,可是不可以妨礙警方的調查。荻原,你過來,如果他們有什麼疑問就替他們解答。」
「各位好,我是一課的荻原巡查長請多指教。」
「帝光偵探社,黑子哲也,請多指教。」
「帝光偵探社的綠間真太郎。」
「呃……我是搜查二課的高尾巡查部長,請多指教。」
「二課的高尾刑警?」荻原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眼神,「就是當初發現屍體的那位刑警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這應該不是二課的範疇了才對啊?」
「是我們請他跟來的,畢竟是第一發現者。」黑子開口,「然後,關於案件,被害人的身分查明了嗎?」
「還沒有。身上沒有任何身分證明文件,他的家人好像也沒有報失蹤人口。」
「那就是出遊吧?這附近的遊客比較多,大概是先說好出遊的時間了,所以家人才沒有報案。可以看現場的照片嗎?」
「可以的,請等我一下。」
「可以的話給我被害者的照片就好,越多張越詳細越好。」
「好的,我去和虹村警部拿一下,請等我。」
「這裡。這是鑑識科所拍的照片,應該有很多種角度。」
「恩……沒有身分證明文件是吧?」黑子說道,「這種排汗衫看起來很像團體活動的統一T-Shirt對吧?荻原刑警,可不可以幫我去附近的旅館問一下有沒有團體活動的成員失蹤或是先行離開了?」
「失蹤是沒有,不過先行離開是……?」
「如果說被害人是因為有事情要先離開,又在歸途中被殺害,自然沒有人會起疑吧?」
「這……好的,我請人去查一下。」
「哇……」高尾看著辦案流利的黑子,不禁發出了佩服的驚呼。
「別訝異,黑子可是我們偵探社的第一把交椅。」
「欸?你們偵探社最厲害的偵探不是那個叫青峰大輝的人嗎?」
「他?噗……」綠間不能自己的偷偷笑了出來。「青峰是黑子的搭檔,由於黑子本身存在感較低的關係,所以媒體的焦點自然而然就放在青峰身上了。說白點,那傢伙是只有野獸直覺的笨蛋。」
這時,在夏威夷……
「哈啾!」
「欸欸小青峰你感冒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好像有人在講我的壞話……」
「喔……可是小哲真的好厲害……」
「恩,他的觀察很入微,思路也很清晰,辦案又迅速不拖泥帶水。」
「那個,黑子君!」約莫二十分鐘後,荻原巡查匆匆忙忙跑回來報告,「在藍天民宿某大學的校友網球社這幾天有活動,據說有個人在六天前的晚上離開了。他們的團服和死者穿的是同色的T-shirt,衣服上的文字應該是被某人用外力處理過好混淆警方辦案。」
「六天前?那個民宿有沒有冷凍室什麼的?」
「並沒有冷凍室,剛剛我們的人已經把那間民宿徹底搜查一遍了。」
「嫌疑人呢?有找到嗎?有沒有人在他離開後不久有離開一陣子的?還有,這附近我記得有蠻多空倉庫,去搜查看看有沒有冷凍裝備的倉庫。」
「好的!」
「欸欸欸?小哲!為什麼要找冷凍室啊?」
「第一,請別再那樣稱呼我。」黑子嘆了口氣,「第二,死亡預估時間,因為飄雪的關係,死後僵直的時間已經不可作為使王時間的判定標準,這樣的話只能以屍體腐壞的程度來做判斷。既然在六天前就已經離開就代表遇害時間差不多是在六天前,如果鑑識課開出來的時間最早是四天前遇害的話就代表犯人做了某項處理延緩了屍體的腐壞時間,這已經不是單單飄雪可以造成的事情。」
「這樣的話……」綠間也開口了,「也有可能是先將他囚禁在某個地方,然後在四天前殺了吧?」
「屍體殘留的食物。」黑子說,「剛剛荻原君的資料上面有說到解剖的結果,除了食物尚未消化之外,還有就是食物的種類怎麼看都像晚餐,如果是囚禁的會可能會冒著人質不願進食的危險,這樣的話自己辛辛苦苦製造的不在場證明就破滅了。當然,如果是被害者自己願意被囚禁倒是令當別倫。」
「欸?會有這種可能嗎?」高尾不可思議的問。
「可能。如果兩人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的話是有可能的。警方的訊息還沒有對外公開,我想犯人應該還不知道死亡時間如此廣吧,大概會以為死亡時間是在昨天一整天。」黑子翻著從荻原手上拿到的資料,一邊分析著。
「那……為什麼他不知道呢?這個犯人看起來很聰明欸應該會想到吧?」
「天氣。」黑子說,「這不合季節的春雪大概在他意料之外吧,也不曉得因為這場雪的關係鑑識人員的評估相對保守了。這個犯人很聰明沒錯,所以說,他昨天一整天一定有確切不在場證明,即使是上廁所也會找人陪的吧。他一定不會讓自己暴露於危險之中,所以,昨天沒有不在場證明或是有空白時間的人可以先刪除。」
「可是,把屍體綁到消波塊上也需要時間吧?」綠間問。
「這……請等我一下。」黑子說。
「要多久?」細細的聲音說著。
「步行的話到海灘只需要二十分鐘。」
「好的,謝謝你,冰室君。」
「剛剛來這裡的路上我有看到那間藍天民宿。」黑子說,「腳程快的人步行來回只需要四十分鐘不到,利用洗澡時間應該可以輕易地辦到。當然,需要用到四十分鐘洗澡而不被懷疑的話……」
「犯人是女性?可是,死者的身形雖然是普通,但對一名女性來說……」
「我大學時期有名網球隊的女生,畢業之後成了職業球星。網球所需的揮拍練習其實需要很大的瞬發力和肌耐力,如果常常在訓練的話,搬運像這種普通身型的男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黑子君,民宿那邊的員警說有人承認殺人了!」
「真的?」
「是的。他叫做田中宏太,今年二十七歲,是任職於建設公司的員工,身材相當壯碩,要搬運死者也沒有問題。還有,在離民宿十分鐘路程遠的地方有間空倉庫,有發現被害人的掙扎痕跡,確定為第一現場了!不過倉庫位置和海灘是反方向,來回至少要一個鐘頭。」
「男生?」
「是的!案發當天都沒有離開過民宿,傍晚大約六點左右有消失近一個鐘頭,估計是去綁屍體了。不過,奇怪的是當天晚上被害者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消失,甚至連上個廁所都沒有。」
「還有沒有其他人?我需要女性的嫌疑人。」
「黑子,都有人承認了……」
「不可能。莫名消失近一個鐘頭實在太扯了,這個犯人很精明的,不可能允許這樣的破綻存在,如果不是共犯就是頂罪,一定有個主嫌的。」
「黑子偵探,當天有位女性也符合您的條件,但是她並沒有離開去綁屍體的時間……」
「洗澡呢?」黑子問,「她洗澡的時間和田中消失的時間有沒有重疊?」
「請等我一下……」荻原對著對講機又問了些問題,「是的,黑子君,當天那名女性沐浴的時間是從六點十分到六點五十左右的這段時間。」
「帶我們過去吧,我想見見這名田中先生和這位女性。」
「好的,請和我來。然後這名女性叫做藤澤清子,今年二十七歲,和田中先生好像是大學的同期,現在是在補習班當任教師。」
「和死者的關係呢?」
「這……兩人沒有什麼交集,據其他人說兩個人本來不認識,是因為加入了校友的網球社才認識的。」
「喔?是什麼時候的事?」
「被害者堂本原今年三十四歲,大學畢業後前陣子才回母校加入了校友的網球社,這次是第二次參加網球社的活動,和藤澤是在上一次,大約三個月前的集會才認識的。啊,我們到了!」
「黑子君,速度可真快啊,居然這麼快就鎖定了嫌疑人。」
「謝謝你,虹村警部。然後,我想先後見見藤澤小姐和田中先生。」
「好的,我去和他們說一下。」其實虹村不是個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一開始會對黑子他們要介入調查而表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是因為一課的管理官對於多次借助民間偵探來破案表示無奈。
「你好……」臨時的問訊室在民宿的餐廳,走進來的是一位身材稍微壯碩的女生。黑子笑了笑,果然不出所料。
「妳好,我是帝光偵探社的黑子哲也,是藤澤小姐吧,請坐。」
「謝謝。」
「我有些事想請問妳,放輕鬆回答就好了。」
「是的。」
「第一點,我想知道妳平時練網球的時間還有練習內容和地點。」
「我每個周末都會到家裡附近的網球場做業餘教練順便練習。」
「請問妳任教的補習班和教的科目是?」
「我在市區的卓越補習班教數學。」
「請問妳知道補習班社長的私生子就是這位被害人堂本先生嗎?」
「這個……」
「欸,黑子,你怎麼知道的?」綠間用氣音問著,黑子只是示意他稍微安靜。
「我並不知道。」愣了片刻,藤澤小姐回答。
「好的,那請問妳和田中先生本來就認識嗎?」
「雖然是大學同期,不過我們並沒有交集,甚至連說都沒有說過話。」
「好的,最後一點,請問妳和被害者堂本先生是在三個月前第一次見面嗎?他有和你說什麼嗎?」
「是的,我們是在三個月前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話題,只是很普通的寒暄。」
「好的,謝謝妳。荻原刑警,請帶藤澤小姐從這邊的門出去,繞過院子到大廳休息好嗎?」
「喔!好的!」
「請幫我帶田中先生進來。」黑子說,在桌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稍嫌疲憊的闔上了眼。下了飛機就直奔偵探社,一絲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也難怪會累壞了。而綠間和高尾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大概是因為案件而睡不好覺吧?
「你好,我是田中。」
「田中先生,請坐吧。我是帝光偵探社的黑子哲也,初次見面。田中先生看起來是個敦厚的人呢。」
「這……謝謝……」
「不過啊,就像電視電影演的,向田中先生這樣的好男人情路大概會很坎坷吧?」
「呃……」
「欸,黑子,你到底在說什麼?」
「唉唷小真!你就讓他問完嘛!」
「安靜,不然就出去。」黑子不悅地回頭看著兩人。
「田中先生喜歡藤澤小姐吧?」
「這個……」
「喜歡到明知藤澤小姐犯了案還為她包庇?」
「並沒有!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田中激動的落下了幾滴淚,不過黑子仍然不為所動。
「藤澤小姐都說了。她說做案手法被你發現,而你不但沒有揭穿她反而幫助了她。在她洗澡之前先從冷凍倉庫搬來了幾天前已經先行溺死的屍體,在和從浴室溜出來的藤澤小姐見面,一起把屍體搬到了海邊去,對吧?」
「……」田中沉默了半晌,「堂本那傢伙是個大爛人……」
「喔?可以把詳細作案動機告訴我嗎?剛剛問到這裡的時候藤澤小姐就情緒失控了,所以讓她先離開安撫一下情緒。」
「堂本是清子小姐任教的補習班的公子,雖然說是在三個月前才正式認識,不過堂本那傢伙早就看上清子小姐了。那個人渣威脅清子小姐不和他交往的話就會讓她在這個補習班待不下去,不,是讓她在任何補習班都待不下去……」
「所以藤澤小姐才打算殺了堂本先生?」
「那個人渣本來就該死!」
「可是啊,田中先生,你知道嗎?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付出了就有回報的。你知道藤澤小姐已經訂婚的事情嗎?」
「這……」
「雖然已經拆下了戒指,不過藤澤小姐的無名指上還留著戒指的痕跡。想必是堂本先生逼迫藤澤小姐放棄婚約,逼不得已才拆掉了戒指吧?」
「這、那又怎麼樣?這只證明了那傢伙根本是人渣!」
「就算你這樣幫助藤澤小姐,她早就心有所屬了啊……」
「這不要緊的,就算是這樣……」田中先生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就算是這樣,只要……」
「只要看著她幸福快樂,自己就很幸福了?別傻了,這才不是愛情。」黑子說。
「偵探先生你又懂愛情了?你又懂清子小姐對我的重要嗎?」
「也許我不懂,但我知道在愛情這條路上是殘酷的。拼命的為著某個人付出,期帶著她有天回頭會發現自己一直陪伴在身邊,但事實上對方只會覺得厭煩和無奈。如果要皆大歡喜的大結局,請去電影裡找,而不是現實世界。再說,即使自己為了她的幸福而背上殺人罪的黑鍋,我想,她也不會愛上你的吧?在她的人生路途上,你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
看著淚像水龍頭般流下的田中,黑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並請荻原刑警將他帶到警車上去。
「請注意他有沒有自殺的舉動……」黑子小聲地對荻原吩咐。
「是。」
「剛剛的對話有錄下來了吧?」田中出去後,黑子對旁邊一名員警說。
「是的!」
「那請再幫我帶藤澤小姐進來一次,錄音帶可以直接放出來嗎?」
「沒問題。」
「等一下從我敘述完作案手法然後田中開始講話那邊播起。」
「是的。」
「你好,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恩,我有件東西想請妳確認一下,如果當中有什麼誤會或錯誤,請不要客氣馬上提出來。」
錄音帶播著,田中顫抖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餐廳,餐桌上面對面的是黑子哲也面無表情的臉還有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藤澤小姐。
「請問,這部分有問題嗎?」
「……」
「從現在開始,妳是警方鎖定的嫌疑人了。當然,在找到律師陪同前妳有權利保持沉默,不過有件事情我想確認,為什麼要盜用Moonhalo的名義來犯案?」黑子問著,見藤澤小姐不願回答,便拿出了委託信,「這是Moonhalo寄給我們的委託信,在這件案子裡他是無辜的,我相信藤澤小姐是個善良的人,怎麼會想要將罪嫁禍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呢?」
「我把罪嫁到田中身上,您怎麼還認為我是個善良的人呢,偵探先生?」
「田中先生大概是自願為妳站出來的吧,而他也確實是共犯,在他決定知情不報的那一刻開始,他和這件案子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了,但是Moonhalo不是,到頭來都是個毫無瓜葛的人,我相信藤澤小姐應該不會想要讓她背這樣一個殺人重罪吧?」
「對不起……」藤澤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看的出來是個精明冷靜的女人,也不像剛才的田中一樣瞬間崩潰,「和作案有關的東西還有堂本的個人物品我丟到現場讓海水沖走了,想說這樣子就一點證據也沒有,警察發現的時候一定會認為是有人在昨天晚上把他帶到那邊殺死的吧。當初是這樣打算的,我想到時候收到預告信來現場的應該是二課的刑警,相對於專門在處理殺人案件的刑警大概會少一分對現場搜查應該有的知識背景,這樣子被發現的機率就大大的降低了。我想說大家都認為Moonhalo不會殺人,警方應該會認為這件案子不是他所為吧,沒想到……」
「沒想到警方強烈懷疑是Moonhalo所為,然後到現場的我們立刻鎖定了你們民宿,這樣吧?」
「是的,看到警方在民宿裡搜索我真的嚇到了,然後,田中先生就……」
「就代替妳頂罪,是這樣嗎?」
「是的。」
「我相信你們口中的堂本也許真的十惡不赦,才會讓一個這麼善良的小姐起了殺機。」黑子頓了頓,看著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淚的藤澤,「不過,只要是犯罪,不管什麼理由都無法將它合理化的,更不用說妳自己都心知肚明,殺人是奪走了人類最珍貴的寶物。」
「我知道……對不起……」藤澤小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淚就這麼的停不下來。
「妳還很年輕,」刑警即將帶走藤澤小姐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黑子突然開口,「找個好的律師,我相信法官會同情妳的遭遇,幾年後等妳出獄,在重新做人也不遲。」
「謝謝你,偵探先生。」藤澤清子擠出欣慰的笑容說,「還有,請幫我轉告那位大盜,對不起,我不是真心的想要讓他背上這黑鍋,希望他可以原諒我在撒旦的誘惑下做出這種過分的舉動。」
「我相信他會了解的。」黑子說。
「欸,黑子!」走在(每個偵探光輝破案之後都要走的)夕陽西下的街道上,綠間開口問,「你怎麼會知道……呃……」
「小真不知道要從哪裡問起欸好可愛!」
「高尾……我說哪一句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好喔小真我閉嘴!」揚起興奮的笑容似乎不是被訓斥而是讚賞似的。
「這個嗎……」黑子頓了頓,像是確認什麼似的點了點頭,翻起頭髮,把一直被頭髮蓋住的耳機露了出來,「這是怪盜M給我的,在我們搭計程車的時候。關於堂本是卓越補習班社長的私生子這件事是我拜託他查的。因為社長好像沒有對外公開這件事情,其他人的耳聞也只是堂本一直以來在單親家庭長大而已。」
「欸欸!小哲認識那個江湖大盜嗎?」
「高尾君,我應該說過別再那樣叫我。還有,說認識的話也不算是,比較正確是敵人的關係。」
「不過呀小真跟小哲都好了不起喔!明明是敵人居然還伸出援手幫忙!」
「這個嗎……」黑子對於那個奇怪的稱呼只是搖搖頭,反正再講了也沒用。
「只不過是接受委託辦事罷了。」綠間說。
「才怪!小真一定也覺得絕對不是他殺的人吧!你看擔心到晚上沒睡覺都有黑眼圈了!」
「誰擔心到晚上都睡不著覺了啊?」綠間不屑的冷哼了聲,「對了,那作案手法你是怎麼……?看田中的反應手法應該是正確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只是猜測而已。」黑子說,「我只是從所知的前提下推導出一個最合理的解釋,至於真相,也只有當事人明瞭了。」
「可是,如果他在搬運屍體的時候沒有被田中撞見,然後當天幫她把屍體從倉庫搬到民宿的話怎麼辦?」
「只要說是在浴室睡著就好了吧。那間民宿的女用浴室有三間,每一間都是露天的浴池,如果因為活動太過疲憊,在裡頭不小心睡著,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人會懷疑的吧。」
「突然覺得你們好厲害喔!」高尾發出了莫名的驚呼。「那,小真,以後如果Moonhalo再寄預告函來的話可以再去找你嗎?」
「切、隨便。」
「喔耶隨時可以去找小真玩了好開心!」
「欸等等!我是說他寄預告函來才可以!不要誤解別人的意思啊我說!」
不過呢,這哪是問題?
「冰室君,就交給你了喔。」
對於他們的社長,這段情緣總該推他們一把啊。
「當然沒問題。不過,你可不准再讓那個刑警那樣叫你了。」
「呵呵,冰室君在吃醋嗎?」
「你說呢?」
四天後……
「小真小真Moonhalo又寄預告函過來了!我還是看不懂欸幫我解讀!」
「這傢伙什麼時候那麼喜歡用暗號了……」
綠間無奈,卻忽略了在偵探社一角揚著笑容辦公的黑子。
「欸哲你在笑什麼啊?」
「嗯?沒什麼啊。」